刘虞也紧张地看向他们父子。公孙瓒:“......小儿胡言,不必当真!”要不要打高句丽,他还没有拿定主意。但正如儿子所说,这是神悦替他家谋划的。去与不去,都由得他决定。可刘虞、鲜于辅要是知道了,难保不想分一杯羹。——这不孝子眼皮子浅,心里藏不住事儿,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!刘虞加重语气,“伯圭!”公孙瓒沉默。刘虞很失望,颤声道,“方才一番肺腑之言,都是哄我不成?”公孙瓒:“......并无虚言!”公孙续又忍不住了,“阿爹,这是大好事,为何不能说?”公孙瓒想缝住这不孝子的嘴。张祯十分明白他的心情,笑道,“公孙将军,事若成行,也需刘州牧为后盾。”没有刘虞的粮草支持,别说远征高句丽,走出幽州都难。总不能一直靠抢吧?刘虞看看两人,“神悦,伯圭,你们在打什么哑谜?”话已至此,公孙瓒还能如何?只得说了高句丽之事。刘虞大惊失色,“万万不可!”公孙瓒也不是很想去,但刘虞反对,他就习惯性唱反调,“为何?”刘虞皱眉道,“自家都乱成一团,哪还有闲心征外域!”张祯暗道你怎不明白呢?正因家里乱,才应该把那些好战分子支出去。能走多远,看他们自己。这是政治学上一个很有用的招数,以外部矛盾,转移内部矛盾。但公孙瓒人在现场,她就不能这么说。笑道,“州牧大人,也不是现在就去,只是有这么一条路。”刘虞叹道,“不是现在就好!眼下,以稳妥为上。”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。 可幽州的粮食老百姓都不够吃,哪有多余的给公孙瓒?难怪他前倨后恭,原是想谋粮草。“伯圭啊,远征外域是大事,咱们慢慢来!”武帝倾全国之力,才让西域诸国归附,小小幽州,供不起公孙瓒征高句丽。公孙瓒目光幽深,“大人言之有理。”刘虞说得对,可他有点想去了。然而粮草怎么办呢?难不成跟公孙度合作?张祯悠悠道:“我不懂兵事,依稀听过一句话,就粮于敌。”刘虞的支持很重要。但他不支持,也不是就没有办法。公孙瓒眼睛一亮。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?只需有行军的粮草,到达高句丽就不用愁。第132章 要问张祯什么感受?没有感受,只是眼睛快被辣瞎而已刘虞:“......神悦!”我才劝下,你怎又来煽风点火?后面这句他没说,以目光表露。张祯呵呵一笑,“我乱说的,公孙将军不用在意。”公孙瓒:“嗯,不在意!”刘虞心说不在意才怪,此刻你都在盘算着怎么劫粮了。刚要再劝,就听鲜于辅低声道,“大人,这是好事,何必阻拦!”只要公孙瓒离开幽州,管他去哪儿呢!想要粮草就给他一些,他若不走,不也得供给他?就当送瘟神了。何况,公孙瓒若真能打下高句丽,足以名垂青史,他们助粮有功,也能在史书上留下美名。若打不下来,就是公孙瓒自己的事儿。两人毕竟相识多年,刘虞从鲜于辅的眼神中,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。同时蓦然反应过来,张神悦是在为他解决心腹大患!公孙瓒秉性如此,他留在幽州,周围各地都太平不了。 “神悦,你,你......”张祯歉然道,“是我多事,州牧大人勿怪!”刘虞又想哭了。汉室有这等忠臣、智臣,何愁不兴!抹一把泪,叫来管家,吩咐他去备宴。特意交待多上美酒荤菜,不用像往日那般节省。管家高高兴兴地下去安排。他也馋肉很久了。张祯参与过的所有世家宴席,都有歌舞助兴,唯独刘虞例外。他家不养歌伎。但他又是一个很传统、很讲礼仪的人。所以,酒至半酣时,他递给鲜于辅一个眼神。鲜于辅会意,手一挥,几名早已候在外面的小校拿着筝、瑟、竽、胡琴等乐器进来。他自己接过一管箫,试了试音,吹出一个优美的音符。——没错,州牧府的乐师是兼任的。就着音乐,刘虞缓缓起身,轻挥衣袖,脚踏舞步,旋转着向张祯走来。张祯:......!!!道理她都懂。这叫以舞相属,是汉朝时期一种极高的待客规格,只有主人真心敬重客人,才会在宴席上翩翩起舞。也许是因为时局动荡,目前长安不太盛行此种习俗。没想到刘虞竟然这般看重她。但是,她只想看帅气俊美的小哥哥跳舞,不想看面带沧桑的大叔跳,感觉完全不一样啊!而且,“属”在这里有邀请之意。主人以舞酬客人,客人也要以舞回报。如果客人拒绝,是对主人的极大侮辱,后果很严重。